如果有人问你,为什么喜欢葡萄酒,你要怎么说?
关于酒的一生或人的一生,你也许都能从这部20多年前有关葡萄酒的电影里找到答案。
看一部关于葡萄酒的电影,从中找到生活的答案。
《杯酒人生》
迈尔斯给出了他喜欢黑皮诺的理由,但唯独没有说他和黑皮诺其实很像。
“只有那些真正愿意花时间的人,真正理解黑皮诺潜力的人,才能引导它进入全胜阶段”
迈尔斯对黑皮诺有近乎偏执的迷恋,表皮脆弱、喜怒无常、很难种植,这种需要精心呵护的葡萄品种,成了他伪装自己的套装。
用葡萄酒诠释人生,也许是一种下意识的表述,但越是如此,就越容易陷入自我阐释的循环论证。
迈尔斯有一瓶1961年的白马庄园,这瓶酒其实早已到了适饮期,但他却一直在等待一个理由去开启,比如在某个特别的日子,或等待一个特别的人。
然而最终等他打开这瓶珍藏佳酿时,以上的“特别”一个都没有出现。
迈尔斯独自坐在快餐店,吃着汉堡,用装可乐的纸杯,默默地喝完了他的梦中情酒。因为玛雅告诉过他:
You know the day you opena ‘61 Cheval Blanc that’s the special occasion.(当你打开61年的白马庄园的时候,那就是那个特别的时候。)
陈年葡萄酒完成了对自身的祛魅仪式,更是它的主人迈尔斯对人生的欣然妥协。这个被无数电影人反复咀嚼的场景,恰似一把锋利的刀,剖开了人们强加给葡萄酒的诸多装饰:当我们试图用葡萄酒解读人生时,强烈的带入感会让人有所迷失。
“我总是联想到酒的一生。它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。我喜欢思考,在葡萄成熟的那一年里会发生什么,太阳是怎样照耀的;在下雨的时候,我喜欢思考,那些照顾和采摘葡萄的人们;如果是陈年的酒的话,有多少人现在已经不在世了;我喜欢葡萄酒在不停的进化,好比如果我今天打开了一瓶酒,它的味道会不同于我在其他日子打开它。因为一瓶酒其实是有生命的,而且它不停的进化,不停的得到新元素,这样,直到它的顶峰。然后它开始了平稳的,不可避免的衰老。”
谈到葡萄酒的生命,世界上任何一瓶酒都是如此。
关于葡萄酒的一生,让我想到了山葡萄酒的一生。
很难生存的黑皮诺,只能长在那些极特别的地方,世界很少的几个角落里,需要精确至毫米的树冠管理,每公顷土地严格限定4000株种植密度,还需要人精心呵护,时时照料。
而野生野长的山葡萄,可以在中国东北的大地上肆意生长。
作为世界上最耐寒的葡萄品种之一,无需人工保护,亦可繁衍生息;产区冬季积雪厚度最高可达半米高,春季雪水融化渗入地下,经土壤过滤为葡萄根系直接吸收;而夏季雨量充沛,泉水涌盛,让山葡萄无需特意人工浇灌。
不需要人,也不需要灌溉,长白山脚下的腐植沃土,更是天然的营养钵。
黑皮诺的娇贵和山葡萄的野性,前者是温室里的哲学命题,后者是旷野中的生存宣言。解构了关于风土的想象:当北美酒农还在为土层中1%的黏土含量变化焦虑时,山葡萄已经在地壳运动的裂缝中完成了数十万代的自然选育。
当我们停止用葡萄酒隐喻人生,那些被过度阐释的品酒笔记终将褪色为空白,而酒本身的意义,或许才是生命最诚实的隐喻——它既不承诺陈年潜力,也不担保风土纯粹,只是在氧化过程中诚实地走向衰败,如同所有未经美化的真实人生。
就像有人喜欢黑皮诺,同样有人钟爱山葡萄一样。
当然,除了哲思的探讨,影片中还有大段描写如何品酒的片段,堪称教科书式的教学体验,如果你现在手中正好有一杯葡萄酒,正好可以体验一下。